冲出云霄
陈吉林是我在积石山县工作期间新识的朋友。他是福建省漳州市云霄县东厦镇人,系福建银田集团、漳州拓奇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在积石山县援建了服装加工扶贫车间,由加工车间,一步步追加投资,使扶贫车间变成了工厂,最后成立了甘肃拓奇实业有限公司。当时我分管招商引资,跟他打交道,一来二去,我们因扶贫建立了友谊,成了好朋友。疫情发生后,吉林转产生产防护服,助力当地疫情防控。这是全国首家成功转产的东西扶贫协作“扶贫车间”,也是东西扶贫协作成果的生动诠释。
吉林曾多次邀请我到闽南漳州看看,可我平时忙于事务,一直没有时间来他家漳州云霄看看。可心心念念,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这次离临来厦,查图得知,厦门漳州距离不足百里,车程一小时半就到他的故乡云霄了。所以,就萌发了我要去八闽之一的漳州,看看南靖土楼、云霄将军山的想法。
周末闲暇无事,在吉林的再三邀请下,我下定决心,和他一起去云霄。
说好要去云霄的前一夜,睡觉辗转反侧,我在想,云霄到底是怎么个样子?是云雾缭绕?还是大海碧波?总之,从它云霄名称的字面理解而言,感觉有点飘飘欲仙,云里雾里……
云霄是福建漳州文明的发祥地,素有“开漳圣地”之称谓。晚唐年代,玉钤卫翊府左郎将归德将军陈政奉诏率兵南下,入闽平乱,与子陈元光于云霄开屯建堡,且耕且守。从此,云霄因归德将军陈政、开漳王陈元光闻名于世,陈氏子嗣在这儿繁衍生息,至今一千四百多年,有记载的家谱已经到了四十五六代了。
车子驶出厦门,差不多已是早上十点了。本来计划从海沧走云霄的,结果开车的吉木走错了一个路口,绕道杏林大桥,直奔云霄。一路上,吉林用心的给我们一行三人介绍闽南文化,讲解漳州历史,述说云霄故事。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过得很快,期间我们经集美、过龙海、路漳浦,就到了云霄。
东厦镇位于云霄县东部,漳诏高速、省道过境,漳江流经注入东山湾。东厦镇浯田村是吉林的老家,对他而言,那个地方是神圣的,一则那时他出生的地方,二则那是他事业起步的地方。
不论是在临夏,还是在厦门期间,吉林给我讲的最多的就是陈政、陈元光父子在漳州的事迹,在闽南的影响力,还有他们陈氏家族的家谱。他还一再强调他是陈氏第三十八代后人。为此,我对云霄的陈氏家谱产生了浓烈的好奇,此行我一定要看看陈氏家谱,了解一下“开漳圣地”的故事。
车子刚开出高速,顺着村道前行,吉林就热情的带我们到了他创业的起点——漳州市云霄县拓奇户外公司。公司占地五十多亩,始建于年,次年建成投入运营,建有工房近万平方,主要生产冲锋衣、雨衣、运动服、医用防护服、隔离衣等出口服装加工。走上办公楼的天台,放眼望去,良田水塘万亩,绿绿葱葱;村庄错落有致,古厝成行,真是风景如画,犹如“云霄”。厂区背靠梁山,面对大海,用吉林的话说:“这个地方风水真好”。他说这句话在我看来,就是对家乡的无限深情,和对这方厚土的热爱。
吉林老家后面有座山,名叫梁山。
第一次听到这个山名,我感觉自己是个好汉,真想和吉林拜把兄弟。
梁山又称梁岳、圆山,巍然屹立,绵亘百余里,远眺梁山,巍峨秀丽,群山并峙。唯一区别于西北大山之处,这座山是座“石山”,有种积石成山的感觉,这或许是吉林后来跟积石山有缘的缘故吧。山上奇石林立,奇形怪状,大小不同,大的如同游轮,小的形似神乌,远看山有色,近看林一片。
在拓奇公司的办公室,吉林的叔公二福把《颍川开漳陈氏云霄家族》摆放到我面前,给我讲陈氏家族扎根漳州、繁衍闽南的历史,还有隔几年修编家谱的情况。开卷首页的“炎黄子孙,不忘始祖”的题词,昭示着陈氏家族的记忆和繁盛。等我翻阅的陈氏云霄第三十八代时,注明的是进士出身的国兰公,而不是陈吉林,这一下震惊了吉林,怎么他记错了吗?在二福叔公等人的帮助下,我们大家才仔细查明,此家谱版本是一九九七年修编的,估计当时疏忽,忘记把吉林添加上去。就这样,我和吉林拿起笔,做起了校正,在陈氏云霄家谱第四十四代“陈永护”名后,小心翼翼,郑重其事的写上了陈吉林,以及吉林儿子陈逸准的名字。吉林说:“这下他记住了,我是陈氏第四十五代传人”。我想,时隔多年后,吉林和逸准一定会记得,是我俩把他们父子的大名写上了陈氏云霄家谱的。
出了拓奇工厂,旁边的浯田村西厝美是吉林的老家,在吉木、吉盛、二福等家人的陪同下,我们进了村,去了吉木家,感受了一下南国农村的生活。在二福叔公的带领下,我们穿越村庄,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了二福叔公的驾校。驾校面积不大,地处山地,因地势建校,周边都是荔枝树、香蕉树,听吉林说,这是他儿时和小伙伴偷摘果实的地方。再往前走下山,就到了陈氏祠堂。陈氏祠堂是一座很有年代感的老房子,是典型的闽南古厝。路过村中广场,拐角处就是吉林的老家,是他出生的地方。按吉林的话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永吉家”。吉林父亲名叫陈永护,属永字辈,而他属吉字辈,姑曰:永吉家。在他爸妈、以及叔叔、兄弟等家人的陪同下,我权当自己是客人,享受一下闽南人待客的热情,而在和他家人聊天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有点像他家人的感觉,没有一丁点的束缚,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告别吉林家人后,他带我们来到了史载中“天地会”的总部——梁山脚下的高溪庙。该庙始建于明朝,位于东厦镇漳江下游北岸高溪村,故名高溪庙。据考证,此庙在康熙、乾隆年间,是我国有名的反清基地。反清组织天地会在此创立,同时也是“小刀会”、“三合会”、“同盟会”的发源地。如果说好汉出梁山,那么英雄出此地。
有道是,和志同道合的友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心情也是最为愉悦的。去过梁山,看过天地会,拜见过父母,要是在古代,吉林和我就算是成了拜把子兄弟了。而就在这一次出行的这一刻,我便焕然有了一种英雄好汉的气概,也为能有吉林这样一个好兄弟,感到幸福无比。
中午饭是在云霄县城的一家西北拉面馆吃的,开饭时差不多下午两点了,为了这顿饭,事前吉林安排其兄到处问寻“清真”。哎,也真难为他了。我们有点对不起的伤感,在我看来,这种讲究的饮食习惯让他有点不将就了。
匆匆吃完,我们上路,来到云霄乃至漳州有名的将军山。
将军山古名云霄山,是闽南历史中的重要文化名山之一,海拨多米,因唐朝岭南行军总管归德将军陈政葬于此山而得名。而将军山公园位于将军山下,是按唐代建筑风格设计建造。园内楼阁厅廊、水榭亭台,在恢宏大气中又具淳美秀韵,将盛唐遗风与闽南山水融为一体。远眺望去,犹如桂林山水的柔情秀丽,仔细近看,有种大夏河高峡出平湖的壮美气概。山水一色,互为共生,是水倒影了山的巍峨,是水养育了山的生命。
“九霄云集,四海文同”。自古以来,将军山她是云霄的象征与骄傲,又是海内外开漳后裔寻根的祖地。到了将军山,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意境。
上山容易,下山难。说来也巧,我们是乘车而上,步行而下。不过此刻我说的难,难就难在这如痴如醉的风景,让我有点留恋不舍,不愿离开;难就难在,大唐雄风的遗迹让我有点自豪满满,热血沸腾。
走出将军山公园,吉林带我们到了他一个好朋友的农庄——漳州绿州设施农业基地,百座小墅,千亩大棚,万亩稻田,从远看去,一望无际,甜瓜、青椒、水果玉米、珍珠西红柿等等瓜果蔬菜,茁壮成长,果实累累。在农场负责人黄卫刚老总的陪同下,我们走在田间小路,听介绍、看长势、问产量,充满了好奇,引发了感慨,收获颇丰。
在绿州农业产业园的办公楼,我们饶有兴趣的观看了云霄县农业产业化发展的专题介绍片,品尝了刚刚采摘的头茬甜瓜、西红柿,还有一杯情义满满的大红袍茗茶。
接电话的瞬间,我看了看时间,已接近傍晚时分了,我正要提议告辞返程时,吉林却说,他的一个好朋友听说我来,正赶过来见见面。我一般出行最不愿打扰他人,而听说来人就是吉林在临夏经常给我念叨的蔡艺武兄弟,我便打消了强行离去的念头。那时我和蔡兄未谋面、不认识。
在临夏期间,吉林说他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很有才华,人很能干,在漳州市云霄县当副县长。说他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好。来到云霄后,吉林才告诉我此人就是八零后的蔡艺武副县长。
过了一会儿,蔡艺武副县长赶来了,我们又是喝茶、又是聊天,又是问东、又是问西,渐渐从陌生到熟悉,从忐忑不安到相见恨晚。言谈中,才知我俩很是投缘。蔡兄年龄和我差不多相同,出生仅大我一月,蔡兄厦门大学哲学研究生毕业。目前任职漳州市云霄县政府副县长,同时还在兼任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言谈中,我才知他真是刚出差回来,就赶忙来见我的。蔡兄是离上海、经厦门、来云霄赴“缘”见我,从乘飞机、坐面包、到田间相遇相知,我很感动、很感激。
人生总是在有缘中相逢,有在不舍中离别。由于晚上要赶回去,在蔡兄的再三挽留下,我答应他,我一定再来看他,再续前缘。在依依不舍中分别了蔡兄,我们一行径直上来高速,高速入口处了“云霄”两个大字,我默默记牢于心。我想这么好的地方,还有蔡兄,以及热情的吉林一家人,我一定会再来的。
愿陈氏子嗣冲出云霄!
愿开漳精神冲出云霄!
愿吉林拓奇冲出云霄!
再见,云霄!
兄弟们,再见!
……
我默默为此行的遇见祈祷。
等车上了高速,天色一片漆黑,万家灯火犹如流星闪闪。我便拿起手机,打开记事本,习惯性的在手机上开始了在路上的写作,确切的说是记录在云霄所见所闻、所感所觉。
原路返程,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加上欢喜的劳累,盛欢的交谈,还有吉林播放的一首《绿韭菜》的临夏花儿,不知不觉中我们抵达了鹭岛。
吃晚饭时,吉林把他的发小周景迁邀请过来和我们一起晚餐。景迁兄是吉林老家隔壁村人,是他从小的哥们,目前在厦门市政府上班。聊天中,我才得知,原来吉林、艺武、景迁是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交往多年的革命友谊。闽南人习惯在冬至时日,吃羊肉、喝羊汤,虽然我们没有赶上冬至,不过楼兰丝路的一顿西北风味的菜,还是吃的满福满福的。这或许是,认识景迁的缘故吧。因为,我俩也很投缘。吃完饭,已经很晚了。
上午十点出发云霄,晚上十点结束行程,整整过了十二个小时,那便是云霄带给我的体验和快乐,那便是友谊带给我的记忆和缘分。
我在猜想,吉林把艺武、景迁这两位他最要好的朋友,最要好的同学,介绍认识给我,会不会他把我也当成他最要好的朋友呢?我又在猜想,冲出云霄,扎根西部的吉林,会不会已经把“丝路甘肃?花儿临夏”介绍给了艺武、景迁兄弟,从此刻起,我就开始遐想,要是在陇原河州和他们相聚,哪是何等的情景呢?
祝福云霄,我一定会再来的,去看看永吉家,看看梁山,看看将军山,以及那些年的兄弟。
——年11月8日?在路上
来源:临夏文联
原标题:《冲出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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