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阳自如
周梅生(—),班名述财,字梅生,年农历5月29日出生,隆回汽车配件厂(原轻工业机械厂)职工,原籍六都寨镇马坪村,年4月26日逝世,享年86岁,归葬老家马坪雷神田。
邵阳市政协文史研究员刘期贵先生曾在其《泥巴也能形神具备——记隆回县建筑泥塑艺人刘吉生》一文中写道:“刘吉生的师傅周梅生是远近闻名、有口皆碑的大师傅”,这既是对“名师出高徒”的诠释,也是对师徒二人泥塑艺术成就的高度评价。那么,周梅生到底是怎样一位泥塑大师呢?
泥塑大师周梅生孤儿学艺,脱颖而出
周梅生系周继铠(—)长子,下面还有个弟弟叫周述源(—),字红生。周继铠46岁时英年早逝,当时妻子徐氏才33岁,梅生12岁,红生9岁。徐氏痛失丈夫,终日以泪洗面,哭瞎了眼睛,以致年纪轻轻就双目失明。周家本来家境贫寒,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更是雪上加霜,生活十分艰难。梅生未曾入学,12岁就跟随周继铨学徒,参与马坪周氏宗祠的修建,打杂和灰,砌砖盖瓦,木雕泥塑,都有涉猎。周梅生除了白天做工,晚上还要帮师傅家烧火、洗碗、剁猪草、煮猪食等等,经常半夜过后才能睡觉。师傅念其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因此将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周梅生少时腼腆,不善言谈,但聪慧灵性,学艺专注。碰上停工的雨雪天气,常常跑到马坪岩洞里捏泥巴塑造型。没有纸,没有笔,他就用捡来的木炭或生石灰在岩壁上构图作画,反复琢磨,因此在实际操作中大有长进,深得师傅赏识。5年后,17岁的周梅生又师从朝阳铺的泥塑大师欧阳华志,专攻泥塑、雕刻和堆画等综合技艺。十年磨一剑。由于基础好、悟性强,手脚勤,周梅生在师兄弟中脱颖而出,手艺可与师傅媲美。年,22岁的周梅生在马坪老家举行谢师宴,标志着正式出师,从此开始独当一面地承接古典建筑工程。
祠堂竞技,一举成名
隆回县鸟树下五星坪上王氏宗祠,始建于清朝雍正元年(年),最初仅一栋主堂,每当春秋祭祀感到狭窄不便。民国八年(年),族人商议扩建事宜,越十年,即民国十八年(年)正式动工,又历时十载,于民国二十八年(年)竣工落成。扩建包括增修正厅、牌头、楼阁、戏台等工程,祠堂占地长十九丈二,宽九丈二尺八。整个祠堂扩建工程,由族中贤达新润、秋光、乾利三公主事,周梅生负责施工。年年底,主体工程除牌头外全部完工,计划年秋季举行竣工典礼。为了提高牌头的泥塑、堆画和彩绘等工艺水平,同时加快工程进度,主事者通过对远近几位有名气的泥塑师傅进行考察对比,决定请两起班子同台竞技,各修一边。一起是一直参与祠堂修建的周梅生,一起是三都羊古坳中团的刘金锡。主事者将工期、风格、造型等要求交代清楚后,由两起工匠抓阄确定施工位置。两起工匠商定,砌好牌头主体后,再用晒簟将各自的施工区域封闭起来,然后按照主修方的要求进入牌头装饰的造型、泥塑、彩绘、文字等工序。施工期间,主事者慷慨大方,把工匠当上宾,每餐好酒好菜款待。可两边的师傅都无心品尝美酒佳肴,饭碗还在桌子上打转,人就已经钻进了密封的晒簟棚子里紧张施工。双方唯恐落后,各自暗中使劲,争分夺秒,精雕细琢,结果均提前半个月同时完工。当拆开双方晒簟,整个牌头浑然一体、天衣无缝,双方工艺不相上下,平分秋色,赢得阵阵喝彩,周梅生与刘金锡均由此一举成名!
鸟树下王氏族谱对王氏宗祠工艺精湛的记载
年版《王氏六修族谱》之《追忆祠堂记》一文描述:“斯祠也,既古典文雅,又新颖当时。牌坊飞阁矗立云霄,……绘凤刻龙,点彩涂金,麒麟狮象,栩栩如生,虎跃龙腾,逼真生动,人物雕塑,情景自然,名驰京省,誉满湘隆,真不亚于玉宇琼楼,由来称之为各姓宗庙之首,八隆文物之魁。……隆回县人民政府开印县长王润民、县委书记方明特为珍视予以保留,并美之为文物之结晶,工艺之绝技!……孰意于公元一九七四年将此祠捣毁(建为粮库)。可叹当年情殊景异,珍稀文物杳然无存!”并慨叹曰:“思悠悠,恨悠悠,满腔愁绪,毕生不得休,宗祠被毁灭,遗恨足千秋!”
据五星村王友士先生介绍,年上半年,在湘西会战雪峰山战役期间,王耀武将军亲临前线督战,曾和将士们到王家祠堂休整小憩,对该祠堂的规制、工艺给予高度评价。年祠堂被拆毁时,当地老百姓还捡拾了部分精美构件,珍藏至今。
王家祠堂是周梅生和刘金锡泥塑工艺的“成名作”,也是他们的“代表作”之一,特别令他俩引以为傲。周梅生与刘金锡在王家祠堂竞技前素不相识,此后便以师兄弟相称。上世纪五十年,还共同参加了六都寨隆回二中礼堂牌头及苏式教学楼的修建,友好交往长达半个多世纪。
负压成婚,艺传两子
周梅生有过三段婚姻。原配徐氏,结婚不到两年因病去世;继配刘氏,因不愿伺候双目失明的婆婆,与周梅生离婚。年,周梅生与再配谭淑贞(—)结婚。谭淑贞是荷田乡秋田村乡绅谭维藩(—)之七女,昵称“七姑”。谭维藩是前清大学生,民国初年任湖南都督府副官等职,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七姑”年曾嫁与七江镇千谷坳刘敦轩,婚后生有一儿名刘年同。中国人民解放军广州军区投诚人员证明书(广字第号)登载:“刘敦轩同志,原系国民党地方武装人员,于年10月在六都寨投诚”。据隆回县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刑复字第号)判决:“刘敦轩因反革命一案,经隆回县人民法庭于年11月27日判处死刑。现复查,刘敦轩属投诚人员,自投诚以后,未发现犯有新罪。故决定撤销隆回县人民法庭年11月27日刑事判决,恢复其投诚人员名誉。”刘敦轩被错误镇压后,“七姑”不得不带着4岁的刘年同投靠六都寨镇金龙村郭家院子的二姐家,靠蒸酒打豆腐维持生计,后经人介绍与周梅生相识,谭淑贞佩服周梅生的手艺和善良,周梅生爱慕谭淑贞的贤淑端庄,勤俭持家,特别是自己少年丧父,对谭淑贞娘俩的艰难处境感同身受,既想帮人一把,也希望结婚生子,让自己的手艺能有后人传承。
孰料这门婚事费尽周折。周梅生是个体手工业者成分,而谭淑贞出生大地主家庭,而且她的前夫刘敦轩还是被镇压的“反革命分子”。因此周梅生向单位提出要与谭淑贞结婚的申请时,单位领导一再要他“慎重考虑、三思而后行”,几次不肯给他办理结婚手续。后经周梅生的再三请求,特别讲到自己的手艺需要后继有人传承下去,更好地为新社会服务时,才开到了结婚证明。
周梅生、谭淑贞夫妇合影周梅生与谭淑贞结婚时,亲自背着年幼的继子刘年同进入家门,而且坚持不改其姓氏,将其抚育成人,并传授技艺,帮其成家立业。刘年红不负继父一番苦心,勤奋学习,刻苦学艺,终于成为隆回轻机厂建筑工程公司既精通古典艺术的泥塑师傅,又能承接现代建筑工程的技术骨干和管理人员,曾参与了“五七”干校(含校门牌头)、隆回县招待所(含假山景观塑造)、人民银行(含凉亭)、县药材公司、县培训中心(含雕塑和凉亭)等工程的建设。
周梅生与谭淑贞婚后又生育了周光跃、周玉云、周玉莲一男二女。儿子周光跃深得父亲泥塑真传,长大后招工到隆回县建筑工程公司工作,参与了该公司的许多建筑项目施工。
年12月,我与周梅生的满女周玉莲结婚。当时我在六都寨中学任教,常住六都寨街上岳父母家里,朝夕相处中,耳濡目染,深为岳父母一家孝顺善良和睦的家风,爱岗敬业、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所折服。岳父不足1.6米的身高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挺拔而伟岸。
技艺超群,誉满湘黔
解放初期,周梅生加入了六都寨镇的手工业合作社,后手工业合作社与铁工社等单位组建为隆回县轻工业机械厂,周梅生即成为该厂的正式职工,直至年退休。
五十年代,周梅生主要以做泥水工为主,先后参与了隆回县人民政府、县人民委员会以及六都寨区公所等办公楼房的修建。年,周梅生还曾作为修建人民大会堂泥塑方面的能工巧匠被选拔上报,后因文化程度太低审查未获通过,这也成为他一生的遗憾。谭淑贞跟随丈夫做小工,兼做工程队的炊事员。谭淑贞不愧为大家闺秀,传承了良好的家教家风,待人有礼,接物有方,心灵手巧,吃苦耐劳,深受工友们欢迎。集体化时期,全国上下重点解决吃饭穿衣问题,泥塑手艺尚无用武之地,但周梅生一直没有放弃他深爱的泥塑技艺。他深知从事古典建筑,不光是“力气活”,还必须会识字绘图。于是,他积极参加夜校扫盲班的学习,并购买了《芥子园画谱》,对有关山水、花卉、飞虫、走兽等系列书籍潜心学习和临摹。外出途中,如遇到庵堂、祠堂、凉亭等古典建筑,他都要停下脚步,仔细观摩、丈量尺寸、绘制样图,留作日后参考。通过苦心学习,他不但能识字看书,还能绘画设计,以致后来厚积薄发、得心应手。70年代起,他的泥塑技艺终于派上了用场,如六都寨镇老镇政府旧址临街墙面上的“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县总工会临街墙面上的“隆回县工人俱乐部”,以及“隆回一中”、“东方红小学”等牌楼塑字。这些字均为隆回二中李卓群老师(后任县教研室主任)所书。李卓群老师出身书法世家,其字遒劲有力、美观大方,堪称大家之作。年,我随陈云鹤等几个隆回二中校友去县教研室家属房看望李卓群老师,李卓群老师给我们每个人赠送了两本当代著名书画家启功丛书《李卓群书法作品集》、《李卓群六体选》,大家如获至宝。当我提及李老师曾推荐了很多自己书写的招牌字给我岳父周梅生制作时,李老师即兴对我们说:“我写的字,一般要周梅生师傅做,只有他堆的字才能理解我的意境,懂得细笔划堆得低,粗笔划堆得高,才富有立体感!其他人达不到。”想不到李老师对我岳父的评价如此之高!
李卓群书写、周梅生泥塑的字幅周梅生退休后正值改革开放之初,进入了古典建筑艺术复兴时期,也迎来了周梅生泥塑生涯的第二个春天。
年,周梅生主修东山禅院,负责佛殿、神龛、泥塑菩萨,禅院牌头,泥塑“东山禅院”大字等工程。整修后的东山禅院古香古色,焕然一新,先后确定为隆回县和邵阳市文物保护单位。
周梅生团队大修的东山禅院牌坊年,周梅生又负责改修六都寨仙登桥,在维持风雨桥风格和造型不变的前提下,独创性地将木桥板改为水泥桥板,同时,在桥的中央新修了六角翘檐楼阁,古典、美观、大气。年,又作为首席泥塑大师主修仙登桥两端的牌头,将堆砌、泥塑、绘画、刻对联等艺术形式汇为一体。仙登桥亦被确定为邵阳市文物保护单位。
周梅生领衔主修的六都寨仙登桥牌头周梅生带领徒弟们还承接了六都寨双溪庵、邵阳市东塔禅寺、新邵白云岩和大名山寺、邵阳县禅寺、靖州武庙等数十处古典建筑工程,同时,还制作了不少木雕菩萨和年画刻板,工艺水平有口皆碑。
靖州武庙修建工程工地留影(周梅生前排周梅生在贵州天柱县等地更是享有崇高声誉。贵州省天柱县是著名的宗祠之乡,拥有明清时期修建的宗祠多座。这些宗祠,有的因时代久远、有的因“文革”时期“破四旧”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都亟待修缮。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周梅生率领自己的团队在天柱县先后维修了吴氏、杨氏、刘氏、舒氏、何氏、宋氏等10多座宗祠。天柱县远口镇吴氏总祠始建于清康熙四十九年(年),年夏,周梅生应邀率队前往进行第三次大维修。重新修建的牌楼由三壁五面组成,中壁三面三级三檐,新增了不少雕塑彩绘的民间故事、历史典故和著名人物,以大小不同方块构图,间隙中插花雕龙,形象独特而栩栩如生。因其造型美观,工艺精湛,被天柱县和黔东南州列为县、州文物保护单位。
周梅生团队主修的贵州省天柱县白市镇杨年,吴氏宗祠刚刚竣工,周梅生又应邀去天柱县白市镇修缮杨氏先祠。初夏时节,清水江漫江碧透,岸柳依依。吴氏族人组织了几十人的队伍,燃放鞭炮,敲锣打鼓,欢送周梅生团队乘船顺清水江而下,前往白市镇杨氏先祠。临近上岸,杨氏族人早早地等候在码头,亦燃放鞭炮、敲锣打鼓迎接周梅生大师的到来。
这种崇高的礼遇让周梅生十分感动,只能用精湛的工艺予以回报。杨氏先祠的维修,最具特色的是前墙的龙凤牌头。该牌头左右墙对称,后墙封连,由一高二低三组构建,形成五面五间,整体错落有致,牌头上雕刻彩绘的杨家将及中国民间典故与吉祥图案让人赏心悦目,赞不绝口。整个维修工程集建筑、雕塑、绘画、书法之精华于一体,可谓匠心独具,工艺高超,先后被列为县、州文物保护单位。年5月,杨氏家族还专门委派两位主事的长者不辞劳苦,长途奔波,亲临隆回县六都寨镇,为周梅生大师送来了“技艺超群”的匾牌。
贵州省天柱县杨氏先祠理事会送给周梅生
“工艺超群”的匾牌
德艺双馨,广收门徒
周梅生德艺双馨,徒子徒孙众多。徒弟们说他带徒弟有三个方面的特点:一是身教重于言传。他慈祥和蔼,轻言细语,处处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做工时常常第一个上架,最后一个下架;他时常要求徒弟自己多看、多想、多做,做完之后,他再做点评,以期熟能生巧。二是学徒得法古,出师再创新。跟他学徒,只能严格按他的设计图纸、创作意图去做,不能各行其是,自作聪明;同时鼓励徒弟们出师以后敢于大胆创新。三是以德修身,德技并重。他告诫徒弟承揽工程时要讲究诚信,遵守职业道德,以艺服人,只要手艺精了,自然有人请;主人邀请你做工程,钱多钱少、现钱赊账都要做;特别是做祠堂、庵堂、庙宇工程,结算工钱时一定要捐献善款,以示对神灵的敬畏和对复兴古典建筑艺术的支持。
周梅生的名徒有:
刘年红,六都寨镇人,周梅生继子,随其参与东山禅院、仙登桥等工程的修建,系荷香桥刘氏义甫公墓牌头的设计和施工顾问。
周光跃,六都寨镇人,周梅生之子,随父参与东山禅院、仙登桥、隆回老庵堂和贵州天柱县多家祠堂等工程的修建。
欧阳湘辉,荷田乡荷田村人,随师参与东山禅院、仙登桥、杨家冲庵堂等工程的修建。
郭树田,六都寨镇原金龙村人,年-年从师学艺,除跟随师父在隆回、靖州、天柱参与古典工程修建外,年承接了上海东方明珠地下室科幻城的狮子、人物浮雕工程,年承接了珠海圆明新园的戏台牌头和浮雕工程,年领衔复修东山禅院佛殿以及新邵县的白云岩庵堂工程等。
徒弟郭树田(左)向徒孙刘遵华(右)
介绍珍藏的周梅生牌坊设计图
刘水田,六都寨镇新建居委会人,年—年从师学艺,除跟随师父在隆回、靖州、天柱参与古典工程修建外,单独承接的工程有:隆回县望江山庵堂、荷香桥胡家祠堂牌头以及邵阳县、新邵县的许多古典建筑工程。
刘期厚,学成后前往广东发展,注册成立广州市厚道雕塑有限公司,专门承接中央美术学院刘铁胜、中山美术学院师生设计和推荐的古建筑及雕塑工程。
刘吉星,荷香桥镇向阳庄村人,17岁从师学艺,出师后,承接了刘富公祠、蔡锷纪念馆等众多古典建筑工程,多处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
刘爱龙,刘年红之子,大学土木工程专业毕业,土木建筑高级工程师,学生时代曾利用假期随爷爷周梅生、父亲刘年红学习古典建筑技艺,如今专门从事现代建筑预算、施工和管理工作。
刘遵华,六都寨镇洪江村人,年出生,年与周梅生孙女、周光跃之女周湘萍结婚,年师从周光跃,学习泥塑等古典建筑技艺。刘遵华单独承接的工程有:马坪周氏宗祠、金石桥游氏宗祠、北山莫氏和曾氏宗祠、罗洪邹氏宗祠、石门观音岩大雄宝殿、白竹桥凤神庵、寺山转龙庵,贵州省天柱县陈氏宗祠、六都寨荷田岔路口“湖南省楹联之乡”的牌坊、大东山禅院部分复修及3个六角观景亭、两个过亭等等。刘遵华是周梅生泥塑大师的第三代传承人。
周梅生徒孙刘遵华修建的荷田乡——湖南省楹联之乡牌坊
周梅生大师德艺双馨,他不但留下了许多古典泥塑艺术的精品之作,并将其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后人,赢得了广泛赞誉和无限敬仰。
年,马坪周氏六修族谱登载《赞梅生老翁》:
梅蕊芬芳,心灵美、技艺精、名徒多,建功立业;
生平慈善,仁爱深、赞助广、贡献大,益寿延年。
年,周梅生逝世,徒弟欧阳湘辉、郭树田、刘水田敬献挽联:
师传技艺,尽力栽培,朽栎成材凭大德;
徒学工夫,潜心向往,灰泥塑像感鸿恩。
后记
我的岳父周梅生离开我们已经整整20年了。每当清明扫墓和农历七月接老客的时候,我就想,我应该为岳父写点文字,但一直难以下笔。最近,隆回县民间文艺家协会原主席陈云鹤先生再次催促,并发信息说“你岳父的文章你自己不写,如果还要别人去写,你作为女婿就汗颜了!”老鹤这番话深深地触动了我的灵魂。于是,我翻出曾经收藏的资料,进行分类整理,召开家庭成员座谈会,并专门抽出时间携侄辈爱龙、遵华走访岳父的徒弟,现场参观岳父亲手建造的一些工程,同时查阅了周氏、王氏族谱,最终草就此文,既了却自己的夙愿,也回应良师益友老鹤的一片好心,更表达我对岳父的深切缅怀和崇高敬意!
来源:宝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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