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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新闻周刊记者吴剑锋 没有粮食自己带,工具钝了自己锻,畚箕破了自己补,没有炸药用铁锹锄头挖,没有拖拉机就用板车拉……向东渠的建设就是一曲万众一心、攻坚克难的创业壮歌 福建省漳州市云霄县内,一条85.81公里长的人工渠蜿蜒其中。 50年前,当地干部群众克服千辛万难,在深山中开辟这条天河,取名“向东渠”。在艰苦年代,人们称之为“江南红旗渠”。 “向东渠的开凿,不仅是求生存求发展的写照,也是一曲万众一心、攻坚克难的创业壮歌。向东渠精神也在岁月的淘洗中,愈发光彩夺目。”向东渠纪念馆馆长谢鹏志说。 向东渠建设前,干旱是云霄人抹不去的记忆底色。虽有漳江穿境而过,由于河床低,只能任由漳江水奔流入海,百姓世世代代也只能“守着漳江种旱田”。长此以往,群众对水的渴望刻进骨髓:在马铺乡宝石村,五六十岁以上的村民大半名字都带有“水”字。 年底,从部队调任云霄县负责当地工作的李文庆,上任伊始便带队调研,提出劈山建渠、引水浇田的设想。刚提出时,质疑声音不少,许多人认为这是“徒劳无功”“瞎指挥”。 两年半后通水庆祝那天,倒虹吸管入口的闸门一开,渠水的咆哮声给了大家最好的回应。这背后,是5万多名工人劈开24座山头、盘绕多道山梁、跨过15条溪流的惊人数字。 数字也许可以衡量工程的宏伟,却难以丈量其中的艰辛。在老百姓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当年,建设资金全靠自力更生。“没有粮食自己带,工具钝了自己锻,畚箕破了自己补,没有炸药用铁锹锄头挖,没有拖拉机就用板车拉。”时任指挥部副指挥的吴荣金回忆说,为了运送石料,老百姓连自行车都拉来,平均单程17公里,日复一日拉了多万公里。 百里水渠自然绝非肩挑背扛就能筑成,背后更蕴藏无穷智慧。吴荣金说,在施工过程中,由于缺少现代机械,为了节省石料和人力,技术人员设计出一种轻型、薄壁的石拱渡槽,空心的槽墩不仅节约了大量石料,也大大加快了工程进度。此外,“双铰矩形夹合木拱架”“三铰桁形木拱架”“叠合板三角人字形木拱架”等首创性的发明也悉数上阵,且木拱架技术在年获得全国科学大会奖,“土办法”攻下了一个个技术难关。 据当年参与工程建设的谢鹏志介绍,建于云霄县的向东渠取名“向东”,除有时代特点外,还有另一层含义,就是向云霄的邻县、干旱尤为突出的东山县送水,以解决兄弟县的饮用水和农田灌溉问题,李文庆提出:不把漳江水送进东山岛,就算不得向东渠的胜利。 尽管只是在施工图上向前延伸了一步,难度却因此几何级上升——3次改线、加宽渠道、提高水位、向上推移拦江位置……为了让水进入东山县后能自流灌溉,工程设计数易其稿。 东山县因此备受鼓舞,他们派出1万多名干部群众参与云霄境内的建渠、开凿隧洞等任务,两支因水而困的队伍也因水拧在了一处。 团结协作是向东渠工程的深深烙印。据了解,当年,许多无受益区的群众,也在公社和大队带领下,从山区、沿海徒步数十公里参与建设。铁器社负责锻造、维修工具,中小学师生负责捡鹅卵石、挑沙子,有人将婚房让出,供工人住宿;有人坚决砍掉果树,将土地让出。 时至今日,谈到当年愚公移山般的往事,94岁的李文庆还会连连慨叹“不简单”。“这么大的工程,两年半就通水了,想都不敢想。”于他而言,当年许多事都已模糊了细节,但这种干部带头、两县人民轮番上场的场面毕生难忘。 向东渠当年的指挥部政工组组长曾祥生说,此后云霄人民也正是在这一精神的感召下兴建了峰头水库。“向东渠激发了云霄人自力更生办大事的勇气和信心,启迪了许多乡村兴建石拱路桥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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