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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攀登泰山,都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第一次是在年六月。当我于晚上九点冒着淅沥夏雨走出泰安火车站时,这个古老的小县城已经静悄悄地沉睡在一片漆黑之中。

一位年轻的煤矿工人热心地为我做向导,当我们一次又一次叩敲着墙壁上挂有油灯标志的旅店大门时,得到的回答果然不出所料,只是长时间的沉默。最后的归宿,自然是象在火车上所约定的那样,去了煤矿工人家里休息。

躺在宽大的土炕上,枕着飒飒的风雨声朦胧睡去,梦中还留下一丝遗憾:泰山观日出成为泡影……

谁知一觉醒来,却是红日临窗,心中只是懊悔不迭,但也无法挽救了——想观日出是要连夜爬山的。

告别了主人,在街头吃了早点,便向泰山进发。泰山南麓,雄伟壮观的岱庙遥遥在望。岱庙在原泰安城的西北角,规模宏大,约占泰安旧城总面积的四分之一。它是仿照古代帝王宫殿的式样建筑的,即沿着南北的中轴线,建筑主殿,东西配以殿庑[wǔ]、廊亭,四周围筑城堞[dié],城堞周长三公里,共有八个门。宋时共有殿、寝、堂、门、亭、库、馆、楼八百一十有三楹,可见规模之大。

天贶[kuàng]殿巍然耸立于露台之上,是岱庙的主殿。古代帝王就在这里祭祀东岳泰山之神。这座殿东西长48.7米,南北宽19.8米,高22.3米,共九间,重檐八角,彩绘斗拱,黄瓦覆盖。天贶殿与北京故宫的太和殿、曲阜孔庙的大成殿,并称为我国古代三大宫殿式建筑。殿内壁画《启跸回銮图》长62米,描写东岳大帝出巡的盛况,颇有价值。

出岱庙北行一里,就是岱宗坊。登泰山就从这儿开始。自岱宗坊向北,不远就到王母池。李白《游泰山》中就有“朝饮王母池”的诗句。王母泉水清澈甘冽,饮之令人陶醉。登级北上,经一天门、红门宫、万仙楼、斗母宫来到经石峪。大逾一亩的石坪上,刻有佛教金刚经文共字,每个字长宽约五十公分。这一石刻,历代文人均给以很高的评价,郭沫若曾题《访经石峪》诗一首,刻于经石峪:经字大于斗,北齐人所书。千年风韵在,一亩石坪铺。阅历久愈久,摧残无代无。祗今逢解放,庶不再模糊。

继续向北攀登,进入浓荫蔽日,凉爽宜人的柏洞。走出柏洞,迎面一座小山山势若壶,建有壶天阁。阁门上的对联颇为生动:登此山一半已是壶天,造极顶千重尚多福地。阁西北有回马岭坊,骑马登山,到此不能再上。传说为宋真宗、唐玄宗回马之处。到中天门坊,海拔已达公尺,“中天门”三字是集经石峪大字而成。站在中天门向北仰望南天门,峭壁悬崖,云梯(十八盘)高悬,十分雄伟壮观。

中天门到五松亭之间,有一段平坦山路,甚至还有一点下坡,行走轻便,故名“快活三里”。对于连续攀登几个钟头石级的游客来说,走在快活三里中无异于享受,至今我还记着那段并无什么景点的坦途。

五松亭南有五大夫松。相传秦始皇在公元前年登山时曾在这里的松树下避过雨,由于大树护驾有功,被封为“五大夫”。

过了朝阳洞,来到对松山(万松山)。仰望对松山,树松层层叠叠,有十三层松之称。李白有“长松入云汉,远望不盈尺”的诗句,郭沫若曾写了《万松山遇雨》一诗:人来看万松,雾至万松蒙。冠沐及时雨,襟披下岭风。拿云伸臂手,饮瀣[xiè]溢心胸。磴[dèng]道千寻尽,碧霞铁瓦红。

从对松山的开山至南天门有三个“十八盘”,共0.8公里,级石阶,高约公尺。是上泰山最难走的一段。盘道两旁,双峰耸入云霄,悬崖欲坠,游人虽走至此已腰酸腿疼,但仍不敢久停。我,凭着一个19岁青年的虎虎生气,爬上几十个石阶喘一口气,便继续攀登,直至升仙坊到南天门第三个紧“十八盘”时,两腿酸困疼痛得只好侧身攀缘。当我爬上“十八盘”的第个石阶时,早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浑身酥软,腾地一下坐在了南天门下。

站在南天门上,居高临下俯视来路,只见石阶直立如梯,游人攀缘如蚁。想到自己经过五个小时的艰苦努力,跋涉数十里,攀过三个“十八盘”,终于登上海拔公尺的泰山极顶,顿时激情飞荡,勇气倍增,迎着扑面而来的山风,不觉吟诵出李白《游泰山》中的诗句:“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感慨之余,不觉想道:人生就好比登山,今天闯过了三个“十八盘”,而在今后的漫漫历程中,要胜利地过闯每一个“十八盘”,就需一生一世坚持奋斗啊!

放眼远眺,山下阳光洒金,千里沃野铺锦,在朦胧雾纱笼罩下如诗如画,一列火车正吐着浓烟奔驰而过,铿锵着年轻共和国的豪迈步伐。

沿着一里长的天街东北行去,经碧霞祠,来到唐摩崖碑,这是唐玄宗亲题的《记泰山铭》,字迹端庄,凝重大方。再向上去,不远就是玉皇顶,也叫天柱峰,是泰山最高的地方。极顶石周围有石栏杆,石上有年南阳王均题刻的“极顶”二字。在玉皇顶的大门下,登封台的北边有一座5.2公尺高的无字碑,有说是秦始皇立的,有说是汉武帝立的,尚无定论。

极顶东有观日亭,可观赏“旭日东升”奇景:西有望河亭,天朗气清之际,可以遥望“黄河金带”。观日出是没有希望了。便遥遥地寻找起黄河来。视线沿着山下铺锦的田野慢慢地移动,寻找了许久,却一无所得。

正在失望之际,蓦然一条颀长柔美闪光的金带扑入眼帘,黄河,那奔腾不驯的黄河,竟然是这样温顺、美丽、奇妙,宛如一支静谧温柔的小夜曲。

日朗气清,云海看不到,只能想象“泰山戴帽”、“泰山腰玉”、“云海玉盘”等奇观了。

因为下午五点还要赶火车去曲阜,所以不敢在泰山极顶多呆,心中只是默默地说着:来日方长,壮丽的泰山,我一定还会来看你的。

看看表,整一点,便马不停蹄地奔下山去。一路上,我几乎是小跑前进,不顾汗流浃背,不顾双腿酸痛,不敢长时间休息,当下到泰山脚下岱宗坊时,正好下午四点。啊,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了,上山五个钟头的路程,下山仅仅用了三个钟头便完成了。可见是下山容易上山难了,感慨系之。

第二次登泰山是在年7月。年第一次登泰山时所许的重登泰山的夙愿终于实现。

我和爸爸是在傍晚时分抵达泰安市的。泰安已经今非昔比,十三年前所见到的寒伧、破败、拥挤的小县城早已无踪无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新兴的美丽的现代化旅游城市。当年热心为我引路、留我住宿的煤矿工人想必别来无恙、生活依旧吧。

天公偏不作美,下午已是彤云密布,现在又急急地落起雨点儿来。看日出希望渺茫,找了个旅店住下。叫人懊悔的是,午夜里月亮悄悄地挤出云层,把皎洁的银光洒进窗户。我对爸爸说:山上的人能看到日出了。爸爸笑了:看日出吧……

第二天,我们早早起来坐汽车向泰山进发,天阴得很重。大轿车开到冯玉祥墓,又换乘中巴绕山向中天门盘旋。我们是去乘高空缆车的,旅游了七八天已经没有体力爬山了。车窗外雨下得很大,路旁的松树被洗濯得青翠油绿。沿途有人在兜售塑料雨衣。

车停在中天门时,雨已停了。沿着环山路步行二十分钟,到了中天门缆车站。由于阴云密布,缆车停开。我们稍作休息,吃了点东西,打算步行登山,但我又耽心爸爸爬不上十八盘。

正在犹豫时,太阳在云层里活动起来。太阳是不能直见的。但它强烈的光映得云层如同硕厚的乳白玻璃银亮耀眼。人们兴奋起来,消息传开,缆车开启有望,我们赶紧排好队伍。

不久,高空缆车冉冉上升,很快就钻进乳白晶亮的云层里去了,另一辆缆车跟着也钻进茫茫云海。当我们坐进缆车平稳上升时,放眼四望,周围全是一片耀眼的乳白云团,山头、岩石、树木、花草、人形、禽迹全都无影无踪,真象进入洁白晶莹的天堂仙境一般。

缆车跨过山头,越过山谷(其实只是感觉罢了),平稳上升,我们便在晶莹耀眼雪白的云海中享受神仙般的悠闲。——此种感觉此生恐怕只此一次,此种晶莹澄亮的云海美景也不是每一个登上泰山的人都有机会看到的。没有看到日出的遗憾,也算是得到补偿了吧!

到了南天门,远远地就看见门楼矮墙上晾满了一件件湿淋淋的棉大衣,使你很快想到凌晨观日出者的遭遇。

站在南天门上,我指着在陡峭如梯的石阶攀缘而上的人群,笑着对爸爸说:“早些年来的话,要想爬上泰山极顶是躲不过十八盘的。”

我们沿着天街徜徉,琳琅满目的店铺使人目不暇接。太阳出来了,云层散开,只剩下一团团云朵,一缕缕云丝,在身旁忽前忽后,忽远忽近,飘然而游。当我们在唐玄宗《纪泰山铭》摩崖碑前留影时,一再提醒摄影师:等云块飘过去再按快门。果然,现在对着这张照片,用放大镜还可以看清楚唐玄宗亲笔题写的一字一句。

泰山极顶,天高云淡,山风柔美,令人流连忘返。等到返回南天门时,侥幸地碰到了最后一班下行缆车。坐进缆车下行,在金色斜阳映照下,山谷里的千万株翠松容光焕发,勃然挺立,使人精神为之振奋……

两次登泰山,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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