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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行屐南靖溯溪而上见繁华孝心履痕阁老楼

台海网5月13日讯据闽南日报报道崇祯元年(年)四月初四,徐霞客乘坐轿辇行二十里路,入了漳州古城北门。木屐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踢踏作响,略过身畔褪去日间繁华的“九街十三巷”,徐霞客在漳州古城访任漳州推官的族叔徐日升而不得,怅怅然辞了漳州府衙,动身往南靖去。

徐霞客族叔代理南靖县令时的县衙在哪里,如今已无处可考。张晗摄

品漳瓷回望“千里窑烟,百口窑炉”盛景

雨夜中,徐霞客在洋老洲渡口登上前往南靖的木船。繁忙的溪面上船行不止。

舢板轻摇,时光如水在茶盏中微漾。逆流的船上运送着盐巴、红糖、洋货,错身而过的顺流船满载着瓷器、茶叶,往返穿梭,低语着大河文明与海洋文明间的商贸往来。船上货物中,最具传奇色彩的当属漳州本土生产的出口到“番邦”的瓷器,它们通过西溪运抵月港,走上海上丝绸之路。

在南靖文史专家蔡建南的指引下,我们来到南靖县龙山镇西山村的东溪窑封门坑遗址,试着凭借眼前这处面积约平方米的巨大横式阶梯窑,去描摹明朝中后期漳州瓷对外贸易的鼎盛模样。遗址地处西溪支流永丰溪畔的深山竹林,是当年“千里窑烟,百口窑炉”的漳州窑产品主产地之一。

如今,东溪窑封门坑遗址附近的地面上,仍散落着瓷器碎片。“当时,山中多大木,并不是像现在这样长满竹子,大木可作烧窑的燃料。山中有可烧制瓷器的瓷土矿,考古专家曾发现取土口,不过现已隐蔽在密林中。永丰溪这段水路可供运输瓷器产品。”蔡建南说,“大木、瓷土和河流,是这个地方形成陶瓷产业集聚的三个最重要的因素。”

当地村民郭武虎是东溪窑封门坑遗址的发现者,幼时就听长辈讲过烧窑传说,六年前受专家委托寻找并发现窑址。如今的他成了东溪窑遗址的巡逻员,日夜守护这处历史遗迹。他推测:“鼎盛时期,这里生活着上百工匠,有的砍伐树木,有的制作坯料,有的挑担运输。到烧窑的时候要保证窑火半月不灭,更是要全体动员、轮班值守,比如封门坑这口大窑共有9个阶梯,一炉能烧出上万个瓷器。窑炉冷却后,瓷器取出脱模,剔除残次品,合格的都由挑夫挑到附近的永丰溪码头,用竹筏、小船往下游运输。”

“或许永丰溪名中‘永丰’二字,和当时沿岸烧窑盛况有关。”蔡建南说。那时,南靖的西山村、梧营村、荆都村和华安的三羊村等村落分布着上百个大大小小的窑炉,出产青花、青瓷、白瓷、青白瓷、米黄瓷等产品,上万人口靠此营生过活,漳州窑产销在明朝嘉万时期进入鼎盛。

或许,徐霞客在客舱中吃茶用的盏子,便是来自东溪窑。

阁老楼仍存当年气韵张晗摄

溯西溪不知漳之得名,两溪谁执牛耳也?

巡行披雨露,无欲而心恬。是夜乘船溯游而上,三十里水路虽不远,仍需费些功夫,徐霞客早有心理准备。艄公一声喝,挑得帆船离了岸,百工鳞集、万家灯火的漳州府城便随水面倒影一齐远去。前日刚游罢九龙江北溪,此刻,西溪舒展开臂膀,将过往徐徐讲来。

九龙江西溪是华安、平和、南靖等地的水路要道,正源是船场溪,支流有花山溪、黄井溪、永丰溪、龙山溪等。花山溪与船场溪在靖城附近汇合后称西溪。西溪流经漳州平原,与北溪汇合,然后东流入海。西溪主干道虽不如北溪至宽处阔近米,然当年溪水充沛、河道宽广,和如今我们看到的景象不同。

当年,徐霞客船行中,时而水势汹涌,湍流遏舟;时而缓波深潭,一篙不能落底。对九龙江两支流同样浩浩荡荡的水势,徐霞客在游记中写道:“不知漳之得名,两溪谁执牛耳也?”

漳之得名,其实和九龙江北溪、西溪并无太大关联。唐时,名臣魏征之妹魏敬以携子孙入闽平乱,见云霄境内河流联想到山西上党清漳,便命名此河为“漳江”;后陈元光向武后上书请设州,因“漳江”故命名为“漳州”;而后漳州府衙迁至九龙江西溪畔。

如今,西溪横卧着九龙江大桥、战备大桥、中山桥、南山桥、水仙花大桥和金峰大桥等长虹,乘船溯游而上,两岸有山明鸟语,亦有高楼小筑。有趣的是,徐霞客泛舟西溪年后的某一个清晨,一位祖籍天宝镇五里沙的10岁少年,自平和坐船顺九龙江西溪抵达厦门,开启了从小山村走向全世界的不凡历程。他那时叫林和乐,还不叫林语堂。

徐霞客为母亲向林釬求诗,长诗影印图现在就挂在阁老楼内林公家祠正厅的墙上。张晗摄

抵靖城溯流迂曲,望见文昌塔便心安了

西溪上游支流多、水量大、急弯多、暗滩多,虽然只有三十多里水路,木船却艰难地行进了一整夜。不过,望见了文昌塔,便心安了——距离南靖县衙所在地靖城不远了。蔡建南指着天宝和靖城交界处附近的文昌塔,笃定地说:“文昌塔始建于明万历四十七年,塔高21.9米,是江船航行的重要标志,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航标塔,也是靖城的标志性建筑,徐霞客在船上一定看到了它。”推开塔底大门,我们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读着石碑上的文字,登上塔顶眺望西溪。蔡建南说,建文昌塔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也是为了提示过往船只注意水文变化。

岁月是一只巨掌,不仅挥散了当年船夫的吆喝声,也抚去了徐霞客当年登岸的古码头遗迹,竟连靖城古县城的原貌也揉搓得不剩一两分。徐霞客族叔徐日升代理南靖县令时的县衙在哪里,如今无处可考,《南靖县志》也未曾留下关于徐日升的只言片语。蔡建南说,靖城在抗日战争时期遭日本飞机轰炸,所以南靖县城所在地就搬到了山城,成为全国唯一因日本空袭而迁县治的县城。

《徐霞客游记》中两次关于漳州的记载也都止于“抵达南靖”,再无记叙。徐霞客的背影,随着他翻飞的衣袂,在靖城的时光深处隐去。

东溪窑封门坑遗址可见当年产窑盛况张晗摄

访林釬挟册云游,请名士赠诗撰赋

一幅字画的题诗,揭示了徐霞客至崇祯元年初夏仍在漳州游历。

这还要从徐霞客事母至孝说起。徐母王氏是一位开明豁达的老太太,她不固执于“父母在,不远游”的说法,用“身为男子,志在四方”的话激励儿子实现游历山川的梦想。徐霞客为了与母亲分享旅行的快乐,在户外借着松脂篝火写游记,并为她带回花草等纪念品。故有人说,弘祖(霞客)之奇,孺人(徐母)成之。

题诗缘起徐母八十大寿时,徐霞客请人作了一幅《秋圃晨机图》敬奉慈母。尔后,徐霞客挟册云游,恳请各地名士赠诗撰赋品题《秋圃晨机图》。我们可以想象,到了南靖能拜会到高风亮节的当朝名臣硕学林釬,徐霞客当然不会错过为母求诗索字的机会。

林釬,离任返乡的国子监祭酒,曾是朝堂上不愿谄媚于魏忠贤的正义之士。那时,林釬因忤魏忠贤,称病弃官,避居于南靖丰田阁老楼,触怒阉党虽性命堪虞,但铁骨铮铮更得世人赏识。徐霞客也是慕名而来者之一。学者推测,徐霞客与族叔徐日升会面时,得知林釬已移居南靖,于是便赶去拜访。

一缕阳光悄然穿过窗棂,年前,明崇祯元年初夏,徐霞客在阁老楼窗前的长案上展开《秋圃晨机图》,林釬拈须腹稿,挥毫泼墨:“北堂有高树,郁郁凌霜露。延陵有贤母,殷殷勤作劳”,称颂徐母知书识礼、克勤克俭;“仲氏好游仙,每与青鸾遇。手持蟠花枝,归来为母具”,夸赞徐霞客好游四方、事母甚孝。这首长诗的影印图现在就挂在阁老楼内林公家祠正厅的墙上。

我们慕名来到阁老楼,该楼是一座二层的土墙青砖院式建筑,围墙开东门,牌匾镌有“淡宁余休”四字。但在崇祯年间,阁老楼刚建成的时候,徐霞客看到的是一座三层土楼。入了大门,尚宝卿林公家祠坐落于正中。虽历经岁月风雨,但经过林氏后裔数次修葺,今日家祠尚存当年气韵,文魁、武魁、探花等牌匾印证当年风光。

我们在阁老楼中见到了林氏后人林美英,她和记者说起了往昔阁老楼的日常:“我小的时候,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很多。现在人们多搬出去住,阁老楼里就剩下两三户人家。”林美英之所以留下,是因为她90多岁的母亲、一位林氏媳妇不愿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阁老楼——年轻时享受着嫁入阁老楼的风光,年迈时更期望在此处终老。

后人统计,徐霞客请人为母所作的《秋圃晨机图》有题跋、序共23处,除了林釬之外,图上还留有龙溪名士张燮、何揩以及龙溪书法家李宓的墨宝。可见,他也曾携带图卷拜访了不少漳州的名人雅士。既然林釬的诗可证徐霞客首次入漳后曾逗留数月,那么这几个月他都去了哪里?且看下回报道。(记者张晗通讯员张梦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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